国戏研究生观摩剧目|话剧《海鸥》剧评集锦

 

 

观《海鸥》有感

文/许冉

 3月15日晚,在研会的组织下有幸于首都剧场观看了这部半个朋友圈都在看的话剧《海鸥》。《海鸥》是著名剧作家契诃夫所作的四幕喜剧,讲述了青年作家科斯佳追求戏剧的新形式,写了个形式新颖的剧本,由他的一心想当演员的恋人妮娜来主演,但这次演出因遭科斯佳的母亲、名演员阿尔卡基娜的挑剔而中断。妮娜受不住荣誉的诱惑,投入了阿尔卡基娜的情人、名作家特里果林的怀抱。很快妮娜被这位名作家遗弃,不久孩子又夭折。但生活的磨难并没有把妮娜压垮,经过艰苦奋斗她终于成为一个好演员。两年之后,面对事业成功的妮娜,一事无成的科斯佳在绝望中开枪自杀。

《海鸥》一剧给导演带来最大的困难,就是契诃夫在标题下所写的“四幕喜剧”几个字。在三小时的观剧中,我所感受到的是OKT剧团对契诃夫严肃喜剧的解读。

 OKT版的《海鸥》对观众的选择上有些挑剔,上半场一直在铺垫,酝酿,戏中戏场景处理的极为荒诞,似乎导演与剧中的科斯佳一样在探索戏剧的新形式,若是没有读过原著,整个上半场看下来,也不明白这到底在讲什么。而所有的冲突都在下半场展开,从形式回归到内容,一下子将观众吸引住。这种慢热的处理方式,一方面加深了对观众的刺激,但另一方面也导致了观众的流失。

这一版《海鸥》最大的特点便是现代语汇的运用。现代化极简舞美,演员的服装将原作的时代抽离,好似发生在当代的故事,更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演员在舞台两侧候场,但又会对舞台上正在发生的事做出反应,使演员始终在本人与人物之间游走,打造出一种表演的延展性。

戏剧艺术归根结底还是表演的艺术,任何的导演构思最终都要依靠演员的表演来呈现。在《海鸥》一剧中,表演元素被放大到了极致,没有灯光、舞美、音乐的烘托,纯粹依靠演员的表演带动观众的情绪。演员们的表演堪称一流,丝毫没有表演痕迹。极具爆发力的独白,人物之间暗流涌动的对抗,使观众感受到了表演带来的力度。

 

海鸥就是我们

文/张明晖

契诃夫的《海鸥》被称作是一部严肃戏剧,我很荣幸去观看了立陶宛OKT剧院的演出。不得不承认契诃夫的喜剧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会令人捧腹大笑,他的喜剧充满了讽刺意味,讽刺了人们的生活,讽刺了人们的内心。

整出话剧的演出,没有太多的情景转换,始终发生在这个屋子里,当然发生的事情也不涉及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涉及其他人,有的只是在这个房子里的一切。现实中我们的生活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恋爱,死亡的事情发生,所以戏剧也应该是这样,契诃夫将生活琐事搬上舞台,让他们各自随意地生活,漫不经心地交谈。然而悲剧往往都是在这漫不经心的时候发生,《海鸥》结尾处,枪响过之后,所有人还淡定地打着麻将,而医生多尔恩只是站起来淡淡的说了句“可能是我的乙醚瓶子炸了。”没有人去真的查看一下,也没有真的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就是生活,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逝去,即使是自己可亲可爱的人,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就像一开始的戏中戏,那是很长时间的停顿,台上是一群坐姿不一等待着戏剧开场的观众,而台下也是一群正在观看演出的观众,怀揣着对这一次演出的美好期待,突然全场黑暗,台上的演出正式开始,同样的就好像台下的演出也刚刚开始。可以说他们是在模仿我们,也可以说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戏剧的模样。我们一脸严肃和期待的面对着生活,可是生活并不一定会对我们温柔以待。

当然整出剧里面不是没有构成冲突的条件,《海鸥》里的每个人都深陷在多角恋里,没人得到了理想的爱情。特里勃列夫深爱着妮娜,而妮娜却爱着母亲的情人特里果林,母亲阿尔卡基娜是一个过气的女演员,在第二幕开头明知故问多尔恩自己和年轻的玛莎谁更漂亮,并且在读莫泊桑剧本的时候否认自己会“用恭维、赔小心和宠爱来围剿”自己宠爱的作家,结果第三幕结尾面对要离开自己的特里果林又是抱他,又是下跪,使出浑身解数来挽留这个男人。多么充满讽刺的意味,可是这也是我们的生活,生活中的人们大多都学会了口是心非,但是真的有一天令人心慌的事情发生了,人们依旧会用自己曾经讨厌的方式去挽救。而至于妮娜,我认为她就是那只“海鸥”,当然在故事的最后她也总是在反复强调这一点,起初特里勃列夫抓到了一只海鸥并杀了它,还讲了一个“女演员被人始乱终弃”的故事给妮娜听,后来妮娜被特里果林抛弃,人们在问到那只被他做成标本的海鸥时,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忘了”。是的,妮娜就是被遗忘的海鸥,只不过她没有被杀死,她又重新活过来,依然追求着自己的演员梦想,所以,当脆弱的特里勃列夫看到心爱的女孩要离开自己,最爱的妈妈也不在乎自己,而自己所追求的新戏剧一直都没有实现,他举起了枪,就像那只海鸥一样死去了。同样的他也会像那只海鸥一样被忘记。

契诃夫的《海鸥》是反映了我们最真实的生活,他虽然不是我们同时代的作家,但是却依然具备这种现实意义,我们的生活本就是这样由琐碎的事情组成,也处处充满了强烈的反差,这都是我们无法抗拒的。

 

话剧《海鸥》观后感

文/张馨予

本剧忠实还原了俄罗斯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的《海鸥》作为严肃喜剧的精神实质。临湖而建的庄园阴郁而美丽。颓废忧郁的青年导演特里波列夫深爱着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妮娜,妮娜则幻想着更大的舞台和荣誉,并渴望爱情、幸福。特里波列夫的母亲艾琳娜是一位有影响力的知名演员,她带着情人小说家特里果林,从城里回到庄园来修养。妮娜疯狂地爱上了特里果林,两人开始慢慢暧昧起来。艾琳娜知道后带着特里果林回到城里,妮娜去找特里果林并继续她的演员生涯。特里果林却是一个懦夫,他玩厌了妮娜,然后抛弃了她,并回到老情人艾琳娜的怀抱。心如死灰的妮娜再次回到庄园,见到了特里波列夫仍然爱他到疯狂。可特里波列夫疯狂而深沉的爱并没有拯救曾经移情别恋的妮娜,反而坠垮了他自己,随着一声枪响……全剧每条人物关系都关乎于命运,那些激情、爱意、嫉妒、憎恶都秘而不宣,隐匿在微不足道的理性哀歌和茶余闲谈的迷雾之中。

导演完美地运用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使演员和观众充分交流,台上台下都保持着理性,而不被戏剧的情绪所过分影响,从而让观众更能够理智地去欣赏契诃夫的剧本,甚至对比不同版本的《海鸥》话剧。从观众入场开始,演员们就已经坐在台上,好像坐在排练厅里一样,等待其他演员(观众)的到来,扮演剧中导演的演员在台上控制着音效、灯光、投影等简单的技术。演出正式开始前,演员们一会说着剧中人的话以简单介绍人物及其关系,一会说着自己的话似乎在告诉观众剧中的一切切勿当真。换幕时,原本泪流满面、伤感情绪达到制高点的女演员忽然做出2的手势,说到:第二幕。观众不禁从剧情中间离出来,哄堂大笑。第三幕开始前,女演员现场以洋葱催泪,赤裸裸地扮假,以示不必当真,意在间离。然而,这些间离手段,在整个舞台上的呈现来看,既达到了其效果,也以表演为这悲剧本身增添了喜剧效果,着实体现了严肃喜剧的精神。

 

在观众席中上演的《海鸥》

文/王曦泽

立陶宛OKT剧院应邀于2018首都剧场精品剧目展演,鬼才导演科尔苏诺夫将重构的契诃夫名剧《海鸥》搬上舞台。随着总是身着黑色衣服的马莎的那句经典台词“我在为我的生活戴孝”开始,又伴着一声无人在意的枪响结束,全剧巨大的间离感使人仿佛在同演员一样完成了排练,演员同观众一般看完了这部契诃夫所谓的“喜剧”。

这版《海鸥》的舞台形式尤值一提,严肃的服装,简易的折叠椅,出现在舞台上控光的笔记本电脑,和直接在舞台侧面候场的演员产生了强大的间离效果,演员既是角色,又是看客,在第一幕的戏中戏结构尤为突出,奠定了全剧观众在剧外的和严肃、黑色的基调。

在这样突破的先锋形式下,剧本内容却基本没有改动,给观众的现场感觉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原因多半来自于契诃夫的原剧本,剧中的年轻人特里波列夫在找寻着一种戏剧的新形式,却湮没在众人的嘲笑中。而契诃夫的整出戏也在探索一条新的戏剧道路,没有集中的矛盾冲突,没有强烈的外部动作,在剧目首演上经历了不小的打击。一部无法被理解的严肃、荒诞的戏剧,这也许是契诃夫称之为“喜剧”的原因吧。

而这版改变的成功之处,也正是因为导演为这一部不同寻常的剧作找到了一条契合的形式,以荒诞上演荒诞,以随意反衬严肃,以突破形式展现突破的内容,谁都不在意的一部悲剧,在舞台上“随意”的上演着,可以说这是一版最像喜剧的《海鸥》了。

 

《海鸥》剧评

文/徐秋实

很幸运在学院的带领下,参与了国戏研会组织的戏剧观摩活动。立陶宛OKT剧团的《海鸥》在第五届乌镇戏剧节中,已受到极大赞赏。

这次观摩似乎给我们重新解读曾经熟识的剧本提供了可能性,导演将剧作融入当代语境。本版《海鸥》以排演的方式给观众以新的观演体验。本部剧在导演的控制杆中,做了什么也没做什么,没有“神奇的湖”,也没有特里波列夫的“小剧院”。演员和观众发现他们自己在同一个空间里分享着戏剧和生活。观众和演员之间共同参与者同一个事件,创造了一种镜像效应。我们不是在契诃夫的文字中,而在自己在类似的情况下,放大和抽象,我们会变成戏剧或笑话。导演构建的是一个真正的现代游戏,文本和场面成为动态,而演员的魅力和情境的存在比创建虚构的角色变得更为重要。

剧中的一切变得简单化,尽管演员操控着设备、投影、灯光。演员的服装倾向于日常化,没有过多地陌生化处理。演员和观众成为共同体,关照着剧场中表演和生活中的人,这让我想起格罗托洛夫斯基。

我们成了《海鸥》中的某一个人,在这里,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中,都必须付出代价:牺牲爱情和梦想,放弃家庭生活的乐趣,被羞辱,被背叛,被背叛,失去希望,或陷入不可避免的死胡同。导演科尔苏诺夫把握住契诃夫笔下人物本身的脆弱,通过人物局促而滑稽的言语和行为来体现,很自然地接近于我们、观众,在舞台上观察世界、演员们。情绪像气体一样聚集在剧场中,充满整个空间,直到在枪声中引爆,抛下的都是沉默。

 

悲中见喜,喜中藏悲

——浅谈话剧OKT版《海鸥》

文/卢靖文

《海鸥》是契诃夫的经典剧作,沿袭着契诃夫一贯的风格:不追求离奇曲折的情节,而是从日常生活中截取普通的片段,描写平凡的人物和事件。《海鸥》自1895年问世以来被多次改编呈现在舞台上。今天有幸看了OKT剧团的奥斯卡·科尔苏诺夫导演排的这版《海鸥》,感慨很多,想通过这次观剧经历试图捕捉一些戏剧观念。

众所周知,契诃夫的作品善于通过幽默的风格来传递出他对于丑恶现象的讥讽。《海鸥》是一部“四幕喜剧”,不同的导演因其创作观念和审美形式的不同,呈现的作品是截然不同的。赖声川版的《海鸥》将这部“四幕喜剧”生动的呈现出来,十分贴合原著。OKT版的《海鸥》质朴的舞美,生活化的人物造型,在三个小时的戏中全凭演员的演技。因为OKT版的《海鸥》是一部“悲剧”,所以,如果抱着看喜剧的态度去看这部戏,是会感到不舒服的。观众一开始很难进入剧情,因为很多观众不了解契诃夫,不了解《海鸥》,甚至不太了解话剧。神经质的对话、复杂的人物关系,演员在场上嘶吼,扔板凳等等让许多观众摸不到头脑,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会发现很多观众退场。如果真正读了《海鸥》的剧本,读懂了契诃夫之后,再来看这一版本,其实会发现:我们所认为的这是一部“悲剧”,其实是彻底的“喜剧”,即“悲中有喜,喜中藏悲”。这种现象跟导演的理念和风格有很大的关系,导演科尔苏诺夫认为当弱化舞台环境的时候,目光聚焦在人物身上,其实反而会对作品有更深刻的解读。1904年,契诃夫的《樱桃园》排演时,契诃夫想让它成为一部喜剧,导演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除了把一些闹剧元素保留之外,将全剧变成了一部悲剧,但是《樱桃园》大获成功。由此可见,导演的二度创作至关重要,悲喜一念间,且看各位看官如何思也!

 

《海鸥》剧评

文/郑莉

单从舞美而言,他们并没有无趣地去重现传统话剧的所谓原汁原味,而是用现代化的、简洁舞台布景去带动戏剧的走向。特别是对于灯光和音响的应用,剧组直接将一部分控台搬上了舞台,许多操作都是直接依托台上演员自己来完成。这样的设计并不让人感到突兀跳戏,而是和角色本身的情绪融为一体。许多舞台上开灯、关灯的操作,都基于人物当下嫉妒、反抗等情绪作为动机,更好地将人物的心境投射到舞台之上。

而演员们的表现则更是堪称一流。观众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表演的力度,尤其是在四个核心角色之中——科斯佳、妮娜、阿尔卡基娜、特里果林。他们之前的爱慕、控制、嫉妒、反叛构成了戏剧的核心冲突,所以几场对手戏就成了全剧的焦点。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不光是几场充满爆发力的对白(譬如特里果林和妮娜的交流、阿尔卡基娜和科斯佳的对抗、科斯佳和妮娜的重逢),而是一场没有台词的“暗战”——妮娜和阿尔卡基娜两人之间那场无声的对手戏。在众人闲聊之际,妮娜开始模仿起阿尔卡基娜的坐姿仪态来,而女明星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开始和这个乡村姑娘暗暗较劲。这场戏引出笑声连连,妮娜那稚嫩的动作既传递出了她对舞台明星的艳羡和向往,也流露出纯真少女充满朝气的挑战之心。与此同时,阿尔卡基娜面对少女的那种自傲、鄙夷与嫉妒之情也溢于言表。这场精彩的对决也构成了剧作的海报,可见导演自己的偏爱。

不过,这部戏真正的挑战不在于舞美和表演,而是剧作的喜剧精神。正如之前所说的,契诃夫将自己笔下的《海鸥》以及其他几部作品都称为喜剧。这一点一直以来都很令人费解,因为从剧情本身来看,无论是《海鸥》、还是《万尼亚舅舅》、《樱桃园》等作品,都以并不圆满的、甚至是称得上悲惨的结局收场。那么它们的喜剧性究竟体现在何处呢?这个问题足以引出学界的一系列探讨和争论,但至少OKT剧院给出了自己的一种诠释——那就是弱化环境,而聚焦于人物。

 

《海鸥》剧评

文/曹彦博

舞美极简化,人物深刻化,看似简陋,却直击人心。在如此简易近乎排练场的舞台上依旧能够看到平庸生命的洪流。

从这版演出中,许多桥段的设计是让人眼前一亮,观众席的多次笑声足以说明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尽管有着这样一个悲剧的故事内核,但OKT的《海鸥》并不让人感到沉重。如果说后者营造了一个黑暗和绝望的现实世界的话,OKT则抛弃了时代背景,而更注重挖掘人物的内心。比起对社会的批判来,导演科尔苏诺夫和他的演员们更关注契诃夫笔下那些人物本身的脆弱——这种脆弱不通过悲惨的命运而着手,而是通过人物局促而滑稽的言语和行为来体现,这正是契诃夫的高明之处。然而,许多版本的《海鸥》中,那些小人物的滑稽让人大笑过之后更让人觉得可怜,因为他们可笑的行为和现实脱节,但OKT则用更多的荒诞、嬉皮的表现形式,嫁接上现代化的元素,嘲弄并且消解了这层悲剧感,譬如医生拿出瑜伽垫的场景,又如演员指着字幕机吐槽的桥段。原剧本的文眼自然是那个关于玩弄并谋杀海鸥的比喻,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导演也不忘对观众开个玩笑:在上半场结束时,男主角拎着死海鸥,恶狠狠地“威胁”观众们说,如果中场休息过后不及时入座,下场犹如海鸥。正是通过许多细节上对于潜在抒情性的弱化,导演得以解除宏大叙事对人物命运的束缚,使观众得以更清楚地看清舞台上那些角色的本质,并将角色的失败归咎于他们自己。女演员、作家、公务员、小学老师、女保姆。他们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人,正是他们的懦弱建构了各自的牢笼——他们是自己的凶手。这就是契诃夫所有讽刺的核心,在多处改动原始文本之后,OKT却反倒回归并还原了契诃夫这部戏的本质。

 

话剧《海鸥》

文/薛强 

非常有幸看到立陶宛OKT剧院创作的契诃夫经典作品《海鸥》,看完后久久不能忘怀。其中导演有两点创作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第一点就是一进入剧场,区别于传统舞美的现代性的舞台设置,简洁、适用。导演将舞台人物的情绪变化、内心活动付诸人物行动于舞台设计,推动剧情推进以及舞台转化,灯光、音响的独特设计,弱化环境、突出演员、聚焦矛盾的独具特点的设计语汇,更是深受启发。第二,则是演员的表演,舞台上演员的表演让人印象深刻,从演出开始的那一刻起,演员就是全体观众所瞩目的焦点,虽然有着语言的天然隔阂,但仍没有阻挡住演员真挚、感人的表演对于观众的冲击,真可谓是人物饱满、充满激情、爆发力强、直击人心。在演出中引人入胜的不只有激烈的矛盾冲突的产生,更有节奏停顿的“留白”发人深省,通过二者相得益彰的组合,贯穿在剧情之中。

剧中的每一个人物,都让人感觉是那只“海鸥”,那只破击长空、不屈不挠地翱翔在海天一线的“海鸥”,正如导演所谈到的那样“带着它爱的全部力量和关乎生死的残酷”。通过《海鸥》这样一部经典作品,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以戏剧这把“手术刀”为我们剖析时代的困惑与迷茫。岁月流逝、不变的是情感的永恒,站立当下,细究理性的哀歌。

 

风平浪静处,再无海鸥啼

——观话剧《海鸥》

文/赵悦

 “你离开了我,海鸥离开湖面,我离开庄园,从此一去山高路远,道阻且长。”一念海鸥,无关幕启幕合,每一秒都是正在上演的生活真相;海鸥尚有往复徘徊的权利,于人,一个抉择,便是一生。

有幸观看立陶宛OKT剧院来首都剧场演出契诃夫名作《海鸥》。当我坐在二楼,望着古典又华美的吊灯垂坠,将目光移至舞台,只是我不曾想到的精简与严肃。不多的布景渲染,几把单色的椅子,数名静默的演员,还有空气中久久回荡的海鸥的呼鸣声。

故事便这样展开。深爱着少女妮娜的青年导演特里波列夫、导演之母艾琳娜与其情人小说家特里果林。而妮娜又与特里果林之间发生了秘而不宣的情愫,特里波列夫与艾琳娜的关系也在对彼此作品瞧不上和世俗的打击与起伏动荡中从白热化到日渐浇熄…深谙人性的契诃夫,其每部作品都在从应着“写戏就是写人,写人就是性格”这一原则,大家族中四个彼此纠葛的饱满的人在这阴郁而美丽的临湖庄园抒写了一段生活往事,时间把他们汇聚到一起,爱欲与痛苦又将他们分离,不管是曾经爱过,还是正在爱着,谁都没法阻碍时光之长河不息。由此而看,该剧的导演奥斯卡.科尔苏诺夫轻松剥离了流于对白与人物气息间的繁复外衣,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OKT剧院演员对人物性格深刻的理解、对生活真相的含泪的微笑以及知世故而不为世故的成熟表演。因此我们看到了演员即使身着朴素服装,却仍能看到他们以肢体、以台词、以声音倾诉着爱戏剧、爱正在上演的一切的炙热的灵魂,契诃夫的剧本给了演员如此二度创作的机会,也给了导演一颗刨除一切杂念回归戏剧本体的真净之心。

我认为,契诃夫的绝妙之处,还在于他能将生活情景放入剧本中,与人物行为融为一体,甚至影响着他们的悲欢离合。无论是《海鸥》里的艾琳娜与特里波列夫还是《樱桃园》里的少女的喃喃自语,人与自然既矛盾又共存的相处,俱化入海鸥的声声呼鸣中,令人出神怀念,又不可得之而留。然这一切终归要打破,再不能停滞在幻想中,就让决绝的枪声覆盖与结束这一切——

特里波列夫走了,一声巨大的枪响,世界归于平宁。有一种声音传来,乙醚的瓶子爆炸了。到此还不愿面对真相的人啊,但戏剧给我们思索与追求不曾绝断:究竟是生活欺骗了我们,还是我们欺骗了生活?

  

立陶宛okt剧团《海鸥》简评

文/王抒曼

这部剧的每一位主创人员都是令人钦佩的,在观剧过程中这位也感受得到导演对于戏剧的当代性认识。演员们是一流的,创造了一个真正的整体。作品的创作灵感十分忠于对剧本的创作,并将此戏注入当代性,融入当代生活,更容易让观众达到自我观照的作用。

演员的服装忠于剧本中的人物塑造。以特里果林为例,这是第一个玩“勾引人”的特里果林, 原剧中应该穿“格子裤”,这表明他的角色应该是俗气的,甚至是下流的。在这部作品中,特里果林很有魅力,穿着也很得体,所以妮娜对他的迷恋是可以理解的,而不是毫无察觉的。

导演的场面处理中传统戏剧通常的“第四堵墙”被打破,让观众有一种静观感,我们这些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观看的人,被这里的演员们自信地正视。他们甚至坐了一段时间,直接看着观众,好像在挑战我们,让我们成为表演者。

原剧中妮娜将会给特利波列夫抽象的“新戏”表演,以对抗自然风光的湖水,但在这里,妮娜却以数字投影的野生形态为背景。

这些变化使让我们重新看待这部戏出现了可能性,排演式的演出风格让我感受到观看剧场戏剧的新视角,但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妮娜最后重复的,我是海鸥的独白,将全局推向高潮的部分,似乎将之前汇聚起来的情绪像中了乙醚一样陷入麻醉状态,结果,特利波列夫的枪声被拖延了。

 

《海鸥》观后感

文/魏熠豪

整部戏给我的感觉就是有点乱,可能是时间长的缘故吧。但里面的几个情节我还是很有感触的。艾琳纳是一位有影响力的知名演员,她和她的情人特里果林相恋,得知妮纳与特里果林暧昧,艾琳纳几乎失去了自己,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求特里果林回心转意。在这个爱情中她失去了自己,就像海鸥一样,没有了海洋,没有了天空便失去了自由。在特里果林和妮纳地爱情中,特里果林玩厌了妮纳,然后抛弃了她,吃尽苦头的妮纳生活也便不如意,她甚至与农民工同坐一节车厢,生活凄苦!让我不禁想起在故事的开头,妮纳的男朋友特里波列夫深爱着她,男朋友捉来一只海鸥,海鸥不停地挥动着翅膀,它的挣扎,它的不安,在特里波列夫手里似乎无济于事,被特里波列夫撕的粉碎。妮纳不就是海鸥的化身吗!一个男人碰巧碰见了她,爱上了她,最终毁了她。她再渴望舞台,再想争夺荣誉似乎都很可笑,她的不满,她几近疯狂的嘶吼不停地宣泄着…最终当特里波列夫明白他彻底失去了妮纳,当他知道她的母亲和那个轻浮的特里果林感情还不错时,当他知道特里果林地作品超脱了一个逻辑思路地时候,他彻底崩溃了,一声枪响结束了他的生命,结束了整部戏剧!

舞台设计精巧又不会让观众疲劳,通过灯光地变化来满足剧情的需要。背景部分做的很干净,可以投影、可以改光的颜色,舞台分割很精妙!

剧很前卫,打破了边沿幕的固定位置,松紧关系集聚戏剧张力!

 

《海鸥》观后感

文/叶颖

契诃夫是俄罗斯19世纪末期最后的一位批判现实主义艺术大师,本剧改编于俄国契诃夫作品《海鸥》,剧中塑造了一群性格典型的小人物,演绎了十个人之间的悲欢离合。

青春天真的少女妮娜,幻想着拥有舞台和荣誉,渴望着爱情与幸福;忧郁的青年导演特里波列夫深爱着可爱的妮娜。特里波列夫的母亲艾琳娜是知名演员,带着情人作家特里果林来庄园修养,而妮娜却疯狂的爱上特里果林。艾琳娜也无法阻止妮娜去找特里果林,而特里果林却玩腻了妮娜。

每个人物都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梦想,爱人,得不到的时候,那些东西总是那么美好。海鸥飞翔在天空的时候,是如此优美,被打下来,做成标本,美丽还有吗?

就演出来看,将近3个小时的演出,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开着场灯,演员一直在舞台上候场,和没有多少剧情的对白,让人不能一下反应过来:已经开始了。争吵,暴走,大吼,注意力慢慢的就会被演员的表演带动起来,跟着表演走。表演形式和中国普遍的演出有所不同,常常会给你一些出人意料的小惊喜或惊吓。简洁干净的舞台,景只有舞台上方的巨大的灯箱和背景立面的灯箱。演员表演过程中既演戏,又操控舞台上的灯光,也可以说是《海鸥》的小特点之一。演员演的极投入,妮娜与特里果林暧昧时眼中要冒出星星的喜欢,艾琳娜来时候俩人的分开假装无事发生;特里波列夫在得不到妮娜的爱后的歇斯底里的疯狂;艾琳娜追逐特里果林,在得到他后,镇定地说他是我的了等等,情绪的表现很有张力。要说缺点,应该是整个剧中演员都是很有张力的状态,太紧绷,找不到重点和高潮,看起来很累(也有要不停看字幕的原因)。

 

湖面无涟漪

——OKT版《海鸥》剧评

文/谢东

OKT版《海鸥》在延续契诃夫原剧的剧情下,将故事解构成舞台剧排练的情境。开场前20分非常有意思的是,观众席的灯始终没有熄灭。此时的故事好像是在演员的两种状态下切换,即在演员饰演的剧中角色与演员饰演的演员角色。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妮娜在波光粼粼的灯光下,激情地独白着“人,狮子,鹰和鹧鸪,长着犄角的鹿,鹅,蜘蛛,居住在水中的无言的鱼,海盘车,和一切肉眼所看不见的生灵,——总之,一切生命,一切,一切,都在完成了它们凄惨的变化历程之后消失。”这句话共出现俩次,在故事开始之初,妮娜仍生活的湖边,与后来妮娜从大城市回到乡间。虽然妮娜的悲惨遭遇可以说是痛苦,也许其心境也已是千帆过尽。但我总觉得,其遭遇并不足以匹配这样的话。

另外有意思的是,演员前期基本都在舞台上,没有自己的戏份就当观众,有自己的戏份就走上去开始表演。甚至在演出过程中,演员会去调试舞台的灯光效果。

顺道吐槽人艺的字幕实在太差,常常出现演员说到第三句,字幕才出现,迅速跳过前两句的情况。

看习惯了现在灯光舞美音效齐备的剧,150分的剧,几乎没有音效、音乐。整部剧观赏下来,给与我的感觉,不是湖面的平静、隐忍或淡淡哀伤,是稍显无聊。剧情涟漪并不大,观后心情亦是。

 

《海鸥》剧评

文/梁瑶

2018年3月15日,观剧《海鸥》。在大一的时候,曾经读过《海鸥》的剧本,以及看过北京人艺版的话剧《海鸥》,留下深刻的印象,科尔苏诺夫版的《海鸥》完全打碎了我对话剧《海鸥》的幻想,或者用《海鸥》中的台词来讲,“戏剧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这戏带来了新形式”。

空旷的舞台,没有华丽的舞美效果与舞台设计,没有绚丽的灯光与优美的旋律。一些简单的黑色座椅摆在舞台的中间与两边,一个简单的投影,舞台的正上方是这部剧的唯一灯光,没有灯光师和音效师,全剧的灯光与音效全由演员控制。演员的服装也从华丽的长裙优雅的西服,变成了现代的短裤高跟鞋。舞台上的几把椅子,是符号,象征着草坪、湖、榆树,同时也是演员的道具。这部剧不在是传统的我们熟知的《海鸥》,在我看来,更像是穿越而来,像一个梳着辫子穿着T恤大裤衩的清朝男子,熟悉而又奇怪。当然,这也不能否定导演在刻画人物时,在一些服装细节方面,做的很到位,如:特里果林这个穷作家刚到镇上时,西裤下的一双破鞋子…

在我看来,整部剧的演出节奏有些偏慢,舞台调度简单,更像是小剧场的演出,但是却把契诃夫小说中那种漫不经心的、随意的戏剧风格表现的恰到好处。正如契诃夫所说“其实生活中我们不是每天都谈恋爱和杀人,我们大部分时间就是吃饭和聊天,做无聊的事情,为什么舞台上的事情不能表现生活中的事情?我们应该让他们一致,在我们吃饭聊天中,没有想到我们的命运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决定,我们某一个人的生活正在被巨大的改变,而他自己不知道…”

 

话剧《海鸥》观后感

文/翟谦

此剧的舞台设计极为简单,灯光、音响等设备都由演员自己操控,甚至在演出过程中制造的垃圾也要由演员在每幕演出结束后自己清理干净并亲自摆好下一幕所要用到的桌椅等道具,这一系列的舞台行动都是在观众们的见证下完成。包括演员们的服装也体现着一种简单化的创作理念,非常贴近我们的生活。看上去不像是一场演出,而更像是“排练”时的场景,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全新的观剧体验。除此之外,演员们的表演也非常生活化。剧中演员们的情绪表达都极为自然,但当遇到戏剧冲突时他们也具有非常强烈的爆发力,剧中的几处“爆发”都使我印象深刻,比如男主科斯佳在台上举起椅子重重摔下来表达他的愤怒,以及他在遭受事业的打击时情绪复杂地撕毁对他来说极具嘲讽意味的报纸……这些都让我真实深刻地感受到了剧中人物当时的情绪。

另外,《海鸥》的剧情是由青年作家特里波列夫·科斯佳在遭受了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后选择自杀的故事情节为主线展开的。剧中,科斯佳有着独特的创新思想,但他的创作却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创新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虽然冒险,虽然可能会失败,但我们身为艺术传承者,也必须要去做这件事。由此我想到了我们戏曲艺术的创新,我们要做的创新不能是把前人的积淀推翻了重来,而是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发展,唯有如此,才能使艺术不断向前推进。